International Norrespondent: 貧民窟綏靖巴西以暴制暴的難題

BOPE

在2016里約奧運前，巴西政府已下定決心，準備對貧民區進行徹底的掃蕩。為迎接世界杯足球賽和奧運的接連盛會，里約內熱盧政府4年前開始，即大力打擊窩藏於各大貧民窟的犯罪集團，然而在綏靖成效逐漸顯現的同時，軍警部隊的武裝入駐，卻也讓里約街頭添增更多不安氣氛。

「如果里約的貧民問題無法在2016年前改頭換面，那我們恐怕還得再等個50年，才能真正見到狀況改善的那天…。」在貧民區內主持城市文化保留的儒尼奧（Jose Junior）表示，「而現在，可能就是里約蛻變的最後機會。」他說。

自20世紀初期以來，隨著巴西的經濟開放，大批民眾從鄉村湧入都市，然而在缺乏安置計畫與財富分配的狀況下，大城市雖然能提供工作機會，但卻不足以支持這些新住民的居住空間，而貧民區的發展也就因此順勢而生。至今，巴西國內約有30%的民眾仍生活在貧民窟內，而幫派網路與毒品貿易也更以之為犯罪的溫床。

但為了迎接2014年世界盃足球賽和2016年里約奧運兩大盛會的到來，自4年前開始，巴西政府即對里約市內超過千座的平民窟發動「掃蕩政策」，除了加強對犯罪組織的取締外，政府更動用軍警部隊的武裝力量，強行攻入市區內超過25個重要據點，並派駐軍警單位，建立起一座座由武力維持秩序的「綏靖特區」。

而軍警入駐的做法雖然趕跑了據地為王的民兵與毒梟，但卻也在貧民區內，衍生出新的暴力問題。「過去這裡沒有強暴案、沒有搶劫、沒有暴力犯罪。」19歲的衝浪教練席爾瓦（Carlos Belo da Silva）就抱怨道，「現在呢？毒梟走了，警察來了—但其他亂七八糟的犯罪問題反而更多了！」他說。

在地居民表示，軍警單位的鎮壓雖然瓦解了貧民區的犯罪網路，但卻同樣也破壞了原本的「地下秩序」，而讓治安狀況更為惡化。同時，軍警單位憑藉武力入駐，但濫權、貪腐以及暴力襲擊的事件卻層出不窮，反讓「綏靖特區」內的民眾陷入了恐怖統治的陰影下。

另一方面，政府雖耗費大量精力重整貧民區的秩序，但其他警政單位卻因貪瀆或利益糾葛，而與貧民區內的民兵集團相互勾結，暗地中扯同僚後腿。「在里約，40%的貧民窟由毒梟掌控，但另外40%卻是在民兵手裡。」里約的自由記者魯沃洛（Julie Ruvolo）指出，這些由退役軍人、警察所組成的民兵比起毒梟更為兇狠，對於治安的威脅也更為嚴重，「這些民兵才是里約真正的毒瘤。」魯沃洛說。

另外，里約政府以暴制暴的手段也有後續問題，「政府派部隊佔領的貧民區，但卻沒有配套措施來根治里約的貧困問題。」魯沃洛表示，「綏靖特區」雖已納入政府控制，但工作與教育條件仍相當惡劣，區域內每戶平均的月收入更已降至美金100元以下。

「政府寧可花費天價，投資世界杯的樣板工程，也不願認真解決貧民窟內民眾真正的生活難題。」魯沃洛認為，在缺乏解決信用的狀況下，貧民犯罪問題仍將是未來巴西社會持續進步的最大困難，「單純的以暴制暴，絕對不會是解決問題的最終答案。」